何安下失踪了。
彭七子其实一点也不意外。
彭七子一点都不关心何安下的死活,因为他爹也失踪了。
彭七子一连烧了三天的纸,试图联系上彭乾吾。
少了一个何安下,查老板神情愉悦,看起来心情格外的好。于是查老板就用一种除之而后快的目光看着彭七子。
彭七子深刻意识到了唇亡齿寒的道理。
不过相比查老板的真性情,周西宇的态度就格外耐人寻味。
周西宇笑眯眯的看着查老板。
查老板拍拍衣服说,看什么。
周西宇还是笑眯眯的看着查老板,不说话。
恍然有白色的飞絮飘落,轻飘飘的,带着丝丝红尘烟火的味道,承载着某种奇异的力量的重量,落在查老板的发梢眉角,肩头袖口。
查老板拍拍衣服说,周西宇?
周西宇笑眯眯的看着查老板。
查老板不明所以,被他这样看着,也有些窘迫起来。
那些飞絮随风而起,一片一片的,遮了眼。周西宇的眼神,查老板看不太明。
查老板一把抽过长枪,身形飘忽,下一秒玄铁的枪尖抵住彭七子的脖子。
查老板压低了声音说,谁让你在山上烧纸的?给你十个数的时间消失,不然我就把你烧给彭乾吾。
彭七子抱着火盆洋洋洒洒的跑了。
周西宇说,山上不让烧纸?
查老板收了枪,脸不红气不喘道,只有我同意,才可以。
查老板抖掉一身的纸灰,嘟囔道,早晚宰了那小子。
周西宇说,何安下…
查老板头也不抬道,闭嘴。
周西宇说,哦。
纸灰落在脸上根本擦不干净,手指一抹,便抹开一道道灰白的印子。
周西宇看他把自己一张白净面皮抹的乱七八糟,想要抬手帮他擦一下,可手抬到半途又停住。
查老板也抬起手,顺势握了周西宇的手道,我去洗一洗。
周西宇说,好。
周西宇立在树下,沉默的看着渐渐走远的查老板,一直到看不见人了,才转回了头。
周西宇进了山洞。
何安下正趴在床上哭。
何安下趴着床上哭着道,小道士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师父削去了…削去了…呜呜呜。
周西宇默默的退了出来,
周西宇想,查老板和自己睡也挺好。
周西宇坐在自己的坟头上,默默的想,何安下年方二八?????
周西宇正想着,那边查老板湿淋淋的,行色匆匆的回来了。
赤着上身,手里拿着…
周西宇揉揉眼睛。
周西宇说,嗯?
周西宇说,哪来的?
查老板脸色黑漆漆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周西宇说,赶紧拿件衣服穿上,不要着凉。
周西宇接过查老板手里的东西,把人赶进洞中。
周西宇说,等下!
周西宇拉过查老板,看了看查老板精壮紧实的上身说,还是我去给你拿吧。
查老板疑惑,你不是碰不到东西吗?
周西宇淡淡道,看情况吧。
周西宇进去拿了件长衫给他,看他穿上了,问到,我有个问题。
查老板道,什么?
周西宇说,你都教了何安下什么?
查老板何等聪明,当下就知道周西宇说的是什么意思。
查老板说,是他自己要和我学本事的,我最大的本事难道不是唱戏?
这个人便是这样,再好的功夫也不觉得如何。也许在查老板心里,他永远都是望着周西宇的背脊的吧。
周西宇扶着头道,他真十六?
查老板惊诧的看他,说,你疯了吧,他那张脸说十六你信?
周西宇一犹豫。
查老板道,都是些戏词,我知你不听戏,也总该知这些编排的词段都是套路。
查老板问,我唱这段也是这句,我说我十六,你也要信?
查老板这话本来是打趣,顺势调侃一下周西宇不食人间烟火。可周西宇却道,为何不信?
查老板道,嗯?
周西宇说,十六倒不至于,不过你在我心里,可一直都是那个任性的兵痞子。
有句话,叫人生若只如初见。
查老板在外人面前如何沉静文雅,可在他心里,却只有一个查英。
那一年在战场上第一眼见到的那样,一双死寂的眼睛里,隐藏的极深的桀骜,任性,和不服输。
带着放手一搏的气势。
那眼神黯淡的可怕,也明亮的可怕。
今时今日,周西宇闭上眼睛依然可以清晰的想起那双眼睛。也就是那样的一双眼睛,把他从悬崖边拉回来,鼓起了活的希望。
查老板皱眉,痞子?
周西宇点头,不讲理的痞子。
痞在了骨子里的,别人都看不到的,只有自己知道。
周西宇不合时宜的涌起了一丝将宝贝占为己有的虚荣。
查老板惆怅的想,周西宇的脑回路,他有时也是不太懂的。
查老板说,你问完了,该我问了。
周西宇还沉浸在内心的满足中,点头道,你问。
查老板笑了一下,瞬间变脸拎起周西宇的衣领说,你可以碰到东西这事,是不是该好好说说。
周西宇说,额。
周西宇说,只有特定情况可以。
查老板说,什么特定情况?
周西宇倾身,轻啄了一下查老板的嘴角。
周西宇说,就是这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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