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刘杰辉X一线天】白玫瑰01-02

01

2003年,香港警方查处了回归以来最大的内部贪污勾结案。负责查处此案的SACP刘杰辉也因此升任DCP,顶上了这次行动被拉下马的管理的空缺,同当时风头正盛的行动处长李文彬同为DCP。不过李文彬树大根深,刘杰辉初来乍到,声望资历皆不如。


麦处长看着手里的报告,神色有些凝重,“杰辉,你考虑清楚了?”

刘杰辉端正的坐在对面,“是。”

麦处长合上报告,“这次的行动将至少半数的管理层扫下马,警局内部十分不稳定,舆论也对我们很不利。虽然我也很想继续查下去,但是后面牵扯到的太深,你现在是出头鸟,在查下去我怕你有危险。”

刘杰辉闻言笑了笑,“sir,我进警校第一天,教官就对我说,警察这个职业总会有危险,有时牺牲也是不可避免的。”

麦处长叹气,“看来你是下定决心了。”

刘杰辉道,“是。”

麦处长抽笔签下自己的名字,递给刘杰辉,“既然如此我也不劝你了,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出来。”

刘杰辉接过调查许可,对麦处长敬了个礼道,“只有一个要求。”

麦处长问,“什么要求?”

刘杰辉道,“我想问一宗十年前代号'玫瑰'的行动。”


等在外面的徐永基见刘杰辉出来立马迎过去,“刘sir,处长答应了?”

刘杰辉点点头,“嗯。”

徐永基使劲握了下拳头,“yes!这次一定要把那群蛀虫彻底连根拔了。”

刘杰辉却道,“谈何容易,尽力而为吧。”

徐永基还想说什么,却见到迎面风风火火走来的一队人,立刻站直了行礼道,“李sir。”

刘杰辉同样打了个招呼,“李sir。”

李文彬走到近前笑道,“刘sir,以后就是同级了,我好像还没说恭喜?”

刘杰辉认真道,“李sir客气了。”

李文彬道,“不是客气,这么年轻升任DCP,真是后生可畏。”

李文彬看了下表,拍拍他的肩膀道,“不说了,我还有事。”

刘杰辉道,“好,有空再聊。”

徐永基看着李文彬离去的背影,疑惑道,“刘sir,李sir这是不是在给你下马威啊?”

刘杰辉淡淡道,“不要乱说,李sir不是那种人。”

徐永基道,“那刘sir,咱们现在做什么?”

刘杰辉想了下道,“先把你手上的事处理好,我还有别的事。”

徐永基答应一声,“我知道了。”随即转身快步离开。

刘杰辉缓步走到落地窗边,夕阳的余晖大片的洒进来,将他墨蓝色的西装渡上了一层橘色。从警察总部的大楼看下去,整个香港都在眼底。

港湾,都市,田野。

到处都是一派欣欣向荣,可是掩藏在这繁华下面的黑色河流,滋育着扭曲腐烂的欲望,却无人看得到。

刘杰辉翻开手中的档案。

一张照片,一个名字,一段传奇。

刘杰辉看着照片上的人,缓缓念出他的名字,“一线天。”




02

刘杰辉没有通知司机和助手,按照档案中的地址,独自驱车前往油麻地的一处老街。

老街很旧,地面甚至都还是高低不平的石板路,因为太过狭窄,刘杰辉开车到路口就下车步行。天空有些下雨,刘杰辉没有带伞,眼看雨不大,索性就这样顶着细雨走进去。

层层叠叠的广告牌遮去了本就不多的光线,将街面衬的恍如傍晚。居楼很旧,店铺很旧,这里的一切都很旧,相比一街之隔的通天大厦钢筋水泥,简直是两个世界。

刘杰辉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自己的目的地,掩藏在众多店铺中间的理发店。

他抬头看了下,再次确定了一下,“白玫瑰。”

店里没有客人,只有一个穿着棕色西裤,亚麻色衬衫的男人坐在窗前看报纸。

一线天听见门上铃铛的声音抬起眼睛,见到是一个穿着和这里格格不入的男人,神情不变道,“有事?”

刘杰辉进来第一时间就将房间看了个大概。

地方不大,东西有些拥挤但收拾的干净。不过,还是太旧了。他想象不到在现在的香港,还有这样的古董,简直就像时间永远停留在了二十年前。

听见男人的问话,刘杰辉将视线挪过去。看见对方锐利的视线,原本的准备好的话又咽回去,改口回答道,“来理发店,当然是理发。”

一线天冷笑一声,把报纸丢在桌子上,指着里面说,“随便坐吧。”

刘杰辉脱了西装外套随手搭在椅背上,顺着一线天指的方向坐在洗头的躺椅上。

一线天瞄了眼墙上的时钟,下午四点半,那个倒霉的沈三江不在,只能他亲自动手。

刘杰辉看着在自己头顶上方卷着衬衫袖子的一线天,无端觉得脖子有些凉。

一线天道,“只有冷水,不介意吧。”

刘杰辉听着他有些低沉的声音,沉默了一下道,“不介意。”

说是冷水,就真的是冷水。

水沾到头皮的一刻,刘杰辉情不自禁的起了半身鸡皮疙瘩。三月天,洗冷水头的确有些玩大。

一线天拿角尖勾过一张小椅子坐下,又往刘杰辉头上浇了一把冷水。

刘杰辉努力想要忽略头顶刺骨的感觉,咬着牙转移注意力的和一线天搭话,“老板贵姓?”

“一线天。”

“这名字有些奇怪,第一次听到有人叫这样的名字。”

第一次?

一线天冷笑,“看你的模样,倒不像是第一次听见。”

头皮被拽的有些痛,刘杰辉皱着眉道,“店里就你自己吗?这种装修风格很少见了,没想过翻修一下?”

一线天道,“没钱。”

刘杰辉睁开眼睛看他,随即又被溅到眼睛里的泡沫刺激的紧闭。

一线天没什么诚意的说了声抱歉,刘杰辉强笑说没关系,一线天没给他毛巾,只好自己用袖口压了几下。

刘杰辉道,“看老板的样子像是做大事的,怎么会没钱。”

一线天看着手上被自己扯下的几根头发,淡淡道,“有没有人说过,你话很多。”

刘杰辉忍着伸手揉头的冲动,道,“你是第一个。”

一线天几瓢冷水冲掉泡沫,丢给他一条毛巾,“好了。”

刘杰辉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这里看起来生意冷清了,似乎也不全是装修陈旧的原因。

外面的雨下的有些大,唰唰唰的冲在门窗上,这会看出去,外面已经全黑了。

一线天从架子上抽了吹风机出来放在刘杰辉面前,自己坐回窗边,点了根烟。

刘杰辉擦着头发,挑了下眉,“老板什么意思?”

一线天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不知道你来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我奉劝一句,把你要说的话都吞回去,我只是个剃头的。”

一线天冲着吹风机扬扬下巴,“自己动手,吹干了赶紧走。”

刘杰辉笑着坐下,手指交叉着放在翘起的膝盖上面,“老板似乎对我有什么误解。”

灯光有些昏暗,一线天的脸在烟雾中隐隐约约,“没什么误解,即使没那身皮,你也一身警察的味。”

刘杰辉道,“你不喜欢警察?”

一线天道,“我说过,你话很多。”

刘杰辉耸耸肩膀,思考了一下,起身拿起外套,“今天是我打搅了,告辞。”

他走到门口,看着外面的大雨有一瞬间的困扰。正要推门,身后的一线天突然道,“你还没给钱。”

刘杰辉顿了下,有些尴尬的掏出钱包直接抽了一张大钞。

一线天没接,“没零找。”

刘杰辉把钱放在桌上,道,“那就不用找了。”

他转身要走,一线天道,“门边有伞。”

刘杰辉低头,靠着门口的墙边竖着一把黑色的伞。回头看了眼一线天,对方又拿过那份没看完的报纸在看,压根就没搭理他。

刘杰辉拿过伞,道了声多谢,推门走入雨中。

门上的铃铛响起又静下,一线天放下报纸,摸了摸口袋里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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