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刘杰辉抽了张纸巾捂在鼻子上,一手把感冒药丢进嘴巴。
梁紫薇掐着一个档案袋敲门进来就看到这个画面,当下问道,“刘sir,生病了?”
刘杰辉吞了口热水,揉着发痛的额头道,“感冒而已。”
梁紫薇本要说点什么,想了想还是没说出口,只是道,“多注意身体。”
刘杰辉敷衍的点点头,眼睛瞄到她手里的档案袋,抬手指了下道,“给我的?”
梁紫薇将档案袋递给他,“麦sir交代给你的。”
一个红色的机密印戳封在袋口,梁紫薇扫了一眼,便被刘杰辉拿起它文件压下挡住了。
刘杰辉道,“还有别的事吗?”
梁紫薇道,“没有了,我先出去了。”
临开门,梁紫薇又转过身道,“对了,”
刘杰辉抬头疑惑看她,眉间带着一些疲倦。
梁紫薇抿嘴,看了他一下道,“麦sir说,他的意思你是知道的,他的态度还是那样,你不要勉强。”
她并不太明白麦sir这话的意思,听起来似乎刘杰辉和麦sir之间有什么协定。
刘杰辉只是沉默了一秒钟不到便说,“我知道了。”
梁紫薇在门口多等了一下,刘杰辉并没有其他要说的话,心理有些轻微的失望,转而点头关门离开。
梁紫薇走后,刘杰辉起身锁了门这才打开档案袋,迟疑了一下就抽出了那份封存了十年的档案。
有些事,既然做了,就断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之前行动中查抄了一大批警队内腐败人员,上至副处长下至普通巡警,虽然看起来吓人了一点,可是幕后真正的大鬼依然隐藏的很安全。刘杰辉是文员升上来的,见过的黑暗比起前线警员只多不少,这个案子可以说是他一手揭发,他比谁都更希望幕后黑手的落网。
只是这件事比他原本预料的还要深,他现在手上的资料还不足以支持他挖的更深。他需要更多的信息,比如,十年前的玫瑰行动。
徐永基火急火燎的敲着门,“刘sir!”
刘杰辉抽到一半的档案又塞回去,按开了自动锁,说了声进来。
徐永基推门进来,冲到他办公桌前道,“刘sir,有个警员自杀了。”
刘杰辉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徐永基补充道,“在总部门口。”
刘杰辉把档案袋顺手放到抽屉里锁上,立即对徐永基道,“去看看。”
前头警方高调反腐,扫了无数人下马,媒体评价褒贬不一,这时又突然有位警员在警察总部门口自杀。麦处长觉得有些头痛,他看着赶来的刘杰辉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
刘杰辉道,“麦sir。”
麦处长摆摆手,“什么话之后说,先处理眼前的。”
刘杰辉道,“是。”
梁紫薇等麦处长离开后才走过来,“刘sir。”
刘杰辉道,“Vincent。”
徐永基道,“刘sir。”
刘杰辉道,“警员资料调给我,通知福利部跟进。”他转向梁紫薇,“公共关系科…”
梁紫薇无奈打断他,“这些刚刚李sir已经交代下去了,就在三分钟前。”
刘杰辉顿住,徐永基道,“这些应该是管理的事情,李sir这是摆明了排挤你吗。”
刘杰辉道,“李sir这么做很对,是我来晚了。”
本来警员自杀在香港并不少见,但是这个时期太过敏感,又是在警察总部,于是整件事就变的格外复杂起来。之后的一整天,整个高层开会,发通告,应付媒体和群众的质问,每个人都疲于奔命。
从麦处长处离开,同李文彬不冷不热的说了几句话,刘杰辉回到办公室才算松了一口气。
可这口气却松的太早了些。
刘杰辉皱着眉头看了看自己桌面,笔和便签条的位置似乎和他离开前有些不同。翻了一下文件夹,似乎并没有少什么东西,也都不是很机密的文件。他这里最…
视线瞟到抽屉上,他犹豫了一下伸手打开了抽屉。
和上次不一样,刘杰辉再次来到老街是带着徐永基一起的。
配枪。
他心里急,脚下跑的更快。
抽屉里那份档案是关于一线天的,当年的事情他多多少少听到过一些。若是因为这次他的失误,让一线天有什么意外,他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老街和他上次来时没什么不同,连天气都和上次差不多,阴沉沉的,马上就要落下雨来。
到了理发店外面,刘杰辉示意徐永基在门口等他,自己小心翼翼的推开门进去。
一线天依然靠在窗边坐着,叼着根没点着的烟,听见开门声,就掀起眼皮看一眼。见到是他,不是很高兴道,“怎么又是你。”
刘杰辉环顾了一圈,听见他的话,心里想了下道,“我来还伞。”
一线天把烟点上,“伞呢?”
刘杰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尴尬道,“忘在车上了。”
一线天没什么表示。
刘杰辉道,“今天有什么奇怪的人来过吗。”
一线天说,“有啊。”
刘杰辉立即道,“谁?”
一线天吐了个烟圈,“你啊。”
刘杰辉严肃着表情,“我不是在开玩笑。”
一线天把烟夹在指间,“我不太喜欢别人这么和我说话。”
刘杰辉,“……”
一线天道,“还有,我和你不熟,长官。”
刘杰辉想要说些什么,一线天站起来走到柜台后面,从银柜里数了一把零钱放在柜子上,“上次的找零。”
刘杰辉叠起钱放到口袋里,几枚硬币也一一收起,顺手抽了一张自己的名片,“这是我的电话,要是有奇怪的人来找你,打给我。”
一线天当着他的面把名片揉了,丢进垃圾桶,“快走。”
刘杰辉默不作声的又拿了一张放下,转身离开。
徐永基道,“刘sir,里面什么人?”
刘杰辉道,“对这件案子很重要的人。”
徐永基见他不多说,也不再问,“咱们现在回警局?”
刘杰辉道,“嗯。”
还没走几步,天上说下雨就下起雨来。两个人靠在沿街的屋檐下躲雨,徐永基伸头看看天空,道,“哇,说下就下?这么大的雨。”
他对刘杰辉道,“刘sir你等我下,我去开车过来。”
刘杰辉道,“我和你一起去。”
徐永基道,“刘sir你感冒啊,我跑两步很快的。”说完也不等刘杰辉说话,抖起衣领就跑进雨中。
刘杰辉只好在屋檐下等他,手插在口袋里看着雨幕发呆,看着偶尔有人撑着伞匆匆走过。
街头的巷子里拐了十几号人出来,个个压着帽子,插着口袋往刘杰辉这边过来。
刘杰辉眯起眼睛,稍稍站直了身体,他警察的直觉告诉他,这群人,八成是冲着他来的。
而且,来者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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