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刘杰辉X一线天】白玫瑰 04-05


04


刘杰辉慢慢后退,背脊抵靠在铁闸上,暗自警惕着。

那群人逐渐靠近,速度也慢下来,明里暗里的视线明显的向他看过来。刘杰辉不着痕迹的左右看了看,路上已无行人,雨声中掺杂了杂碎的脚步声,意外有些肃杀起来。

徐永基还未回来,不过看这架势,八成也是被拖住了。

那十几人在他前面三米的地方站住,口袋里抽出一点匕首的寒刃。

刘杰辉看了他们一会,突然就笑了,就那么很放松的往后面一靠,与他平时作风完全不符的姿态道,“几位什么意思?”

带头的一个把湿透的帽子摘下来丢在地上,“刘杰辉,刘sir?”

刘杰辉点头道,“是我。”

那人说,“这几天刘sir好威风,现在全香港谁不知道刘sir的大名,我们兄弟也想见见,到底是个什么人物让咱们断了路子。”

刘杰辉双手插着口袋,仰着下巴说,“现在看见了?”

那人点头,逼近了一点,“看见了,也没有什么稀奇的。”

刘杰辉看着他们抽出的短刃,没忍住笑道,“那你们现在是要干什么?袭警?还是副处长,玩这么大,小心吃不下。”

人群将他围住,领头道,“干掉你,谁知道?”

刘杰辉这回是真笑出来,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能听见有人说出这种话来。

他说,“有些话我没说过,太伤人,不符合我的性格。不过我今天真的要说一次,知道我为什么看不起你们这些人吗?”

这话听的人恼火,何况是这群意气行事的,当下抽了刀就要给他开几个洞出来。

刘杰辉抽出枪,迅速的上膛,不带一丝颤抖的指着领头的眉心。

刘杰辉扫了一眼停住的众人,说,“因为你们这群自称江湖人的小混混,嘴里说着天大地大的,却从来学不会游戏规则,总是最早被淘汰的。和你们玩,没意思。”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领头的刚想说他一人一把枪,没什么大不了,后面就有人大喊,“警察!举起手!”

刘杰辉侧眼看去,是徐永基。

刘杰辉道,“看来局势很明确了。”

他收起枪,示意徐永基也收枪,转头对领头的说,“要玩的久一点,就要学会有脑子,你们走吧。”

徐永基不明白刘杰辉为什么要放他们走,但这种时候还是坚定的站在他身后,没有说话。

领头的一咬牙,挥挥手,带着人从一旁的小路很快的跑走了。

徐永基同刘杰辉回到车上,脱了湿透的外套这才问道,“刘sir,你干嘛放他们走?”

刘杰辉道,“抓了也没用,他们不过是探路的石子,是有人放出来试我的态度。”

徐永基疑惑,“他们是怎么知道咱们会来这边的?”

刘杰辉道,“怕是因为一线天。”

徐永基不知道一线天到底是个什么人,只知道是这次行动的关键,当下皱着眉说,“会不会警局里有他们的人,没扫干净?”

刘杰辉却摇头,“这种时候,就算没扫干净,也不会有人这么嚣张。就怕是一线天这边出了问题。”

“怎么说?”

刘杰辉说,“既然我能想到从十年前的案子下手,对方也想得到。”

何况一线天这人嚣张的连名字都没有改,张扬的开着店铺,就像个活靶子。

徐永基道,“那他不是很危险?”

刘杰辉想了想,“他有自保的能力。”

他同一线天前后不过才见过两次,每次都是不欢而散。可是他就是觉得一线天不会让他失望,那个男人身上有种魄力和煞气,不是会轻易折掉的人。

而莫名其妙的被刘杰辉信任的一线天,此时正在他刚才避雨处旁边的巷子里,手上拎着一个人,一拳毫不留情的揍到肚子上。

雨声掩盖不住痛呼声,刚刚那群围堵刘杰辉的人歪七扭八的躺了一地,多半都站不起来了。被一线天拎在手里的,就是刚刚那个带头的。

刘杰辉说放了他们,可他不会。

一线天面无表情的抓着对方的头发,直接掼到墙上去。

鲜血顺着额头流下来,领头的脑袋顿时嗡的一声,连躺在地上的都被他凶残手段镇住。

一线天问,“你们是谁家的?”

没人说话,一线天等了一下,不耐烦的啧了一声道,“我这人,向来没什么耐心,尤其是我问问题的时候。”

丢下手里明显晕菜的人,一线天环视一圈,“既然找过来了,就敞开了说亮话。一线天就在这,有什么能耐就使出来,要是牵扯到什么不相干的人…”

一线天压低了头,略略斜着眼,“到时候有什么事,就不要怪我了。”

走到巷子口,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转过头不屑的看着畏缩一地的人道,“对了。”

一线天说,“下次带点脑子,人家是警察,有枪。你们拿着刀就想学人家耍狠,丢人。”

他顶着雨,就这样一路走回了店里,心里想的却是刘杰辉的那句话。

【因为你们这群自称江湖人的小混混,嘴里说着天大地大的,却从来学不会游戏规则,总是最早被淘汰的。和你们玩,没意思。】

他听得出来刘杰辉语气中的不屑,就因为如此,他心里突升的愤怒让他下手越发没了分寸。

眼角扫到柜台上刘杰辉留下的名片,伸手拈过来,看了一眼那三个字。

然后,仔仔细细的揉烂了。



05

刘杰辉上台后便开始裁剪开支,彻查各部门开支细明。后又提议加大信息科技的开发力度,高层会议有半数通过,李文彬也在此列,让刘杰辉颇为意外。

不过在削减前线人员的开支问题上,李文彬和刘杰辉争吵了数次,都是不欢而散。

刘杰辉疲惫的揉了揉额头,副处长的权力大,责任也大,整个警察系统,管理上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他过目,再加上之前揽下的任务,一时间身体有些吃不消。

徐永基以为他说困扰李文彬的事情,也不着急只是颇为幸灾乐祸道,“刘sir你就别指望李sir给你好脸色了,我就没听说过哪届的管理和行动有和平相处的。”

刘杰辉道,“我不是为李sir的事情头疼,而且李sir是个讲道理的人,一事归一事。”

徐永基耸耸肩,“你是这么想,但是别人不这么想。刘sir你刚升上来,根基不稳,现在你和李sir杠上,警局很多人都在看你笑话。”

刘杰辉道,“那就让他们看去。”

他现在忙都忙不过来,哪有时间去管那些人一句两句的风凉话。

徐永基琢磨了一会,问他,“刘sir,案子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刘杰辉手一顿,他知道徐永基有些坐不住。不止他,这事自己也是一直提在心头,可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不是一般的难缠。

首当其冲的,就是一线天摆明不合作。

刘杰辉丢下笔,撑着额头,仔细想这事要怎么办才合适。

徐永基道,“刘sir,都说趁他病要他命,现在这个机会太好,好到以后都不会有,咱们一定要抓住!”

刘杰辉道,“我知。”

他知道徐永基说的对,也知道徐永基是想这事办成了,他身上的筹码多一些,也让质疑他的那些人闭嘴。

可是,当年行动之后上面已经承诺给予当时关键人员安稳的生活,他现在再把这件事提出来,实在是对不住一线天,也有违自己的良心。

而且,一线天怕是恨死警察了。

刘杰辉想了半天,叹了一声,“难办。”

可是在难办,也得办。

刘杰辉开了抽屉,拿出被自己压在最下面的那份,在手心敲了好半天。

徐永基道,“刘sir?”

刘杰辉起身拿了外套,“我再想想。”

刘杰辉回家想了一晚上,一肚子的烦心事连晚饭都吃不下。在书房瞪着眼睛坐了半宿,抽了半盒的烟,眼看天色泛白才去躺了一会。

然后躺在床上继续睡不着。

他今年三十五岁,这个年纪爬到副处长的位子简直是奇迹。他一步步走过来,不能说自己是个绝对的好人,该用的心机他一样没少用,但是他可以说,他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可是这次,他不确定了。

做了,对不起一线天。

不做,对不起自己肩上的责任。

刘杰辉叹了口气,睡不着也就不睡了,下床洗漱一番就出了门。

早上五点,街上还没人,他就一路熟悉的往白玫瑰理发店去。他以为自己已经很早了,却不想还有人比自己还要早。

沈三江打着哈欠开门,见着刘杰辉就愣了。

“你谁啊?”

刘杰辉眨眨眼,“开门了?”

沈三江回头看了眼表,“你不是来剃头的吧?大清早的你有病吧?”

他口音奇怪,听着有种搞笑的感觉。刘杰辉扯了下嘴角,说,“我找一线天。”

沈三江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压着高低眉瞥了他一眼,让开了身,“进来吧。”

店中间支了张桌子,一线天还是那身穿惯的亚麻衬衫棕色西裤,坐在桌边端着碗看样子在吃早饭,手边还压着那份报纸。门口的声音他听见了,不想一抬头却看见刘杰辉,当下没个好脸。

“你怎么又来了。”

刘杰辉脚下停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一线天好像更不待见他了。仔细回想一下,自己除了上次来招他烦,似乎也没干什么事。

沈三江好奇的看了他一眼,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端碗吃饭。

刘杰辉扫了一眼桌面,油条咸菜豆浆。

对了,他记得档案上有写,一线天本是北方人来的。

他昨天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现在闻到浓浓的豆香味,肚子里竟然翻江倒海的涌起饥饿感来。

刘杰辉笑了下,“不请我坐吗?”

一线天吹了吹碗里的豆浆,抬眼瞄了他一眼,小心的喝了一口,道,“坐。”

他这话是说了,但绝没有自己起来给他搬一把椅子的意思,刘杰辉左右看了看,自己动手搬了一把过来坐下。

刘杰辉看着一线天不说话。

一线天喝了两口,啧了一声。

一线天说,“沈三江。”

沈三江叼着半根油条,“啊?噶哈啊?”

一线天说,“再去拿副碗筷。”

沈三江看看一线天,又看看刘杰辉,“还给他饭啊?”

一线天低着眼睛说,“别让我说第二遍。”

沈三江一缩脖子,灰溜溜的拿了副碗筷放在刘杰辉面前。

刘杰辉特别虚伪的说,“怎么好意思。”

一线天余光扫着他盛豆浆的手,没看出他哪里不好意思。

刘杰辉喝了一口豆浆,味道很浓,和外面卖的似乎有些不同。热乎乎的豆浆下肚,胃里感觉更饿了,想了想一会要说的话,刘杰辉丢开心里的那一点不好意思,先吃个半饱。

沈三江看着他嘟囔,“没见过大清早来蹭饭的。”

一线天没说什么,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筷子倒是没动过几下。他心里也装着事,没什么胃口。

刘杰辉眼角看到他手边的报纸,扫了一眼泛黄的边角和上面的日期,心里记下了。

沈三江吃的差不多,看着他们两,只觉得压抑的难受,端着碗筷一溜烟的跑了。

一线天放下碗,展开报纸看。

刘杰辉说,“一份报纸看了十年,还没看够吗。”

一线天的脸掩在报纸后面,看不见表情。

刘杰辉喝光了最后一口豆浆,放了碗,瓷器和木质桌面相触,发出一声闷钝的却意外响亮的声音。

一线天没说话。

刘杰辉说,“看报纸有什么意思,把幕后黑手抓进去,你想怎么看,我让你怎么看。”

一线天似乎嗤笑了一声,放下了报纸,直视刘杰辉道,“我想看什么?”

刘杰辉指了下报纸,“十年前,警方一次名为玫瑰的卧底行动,瓦解了当时最大的黑社会集团,这个行动很成功。”

一线天似乎是笑了一下,又似乎没有。

刘杰辉暗中观察着他的表情,沉默了一下继续道,“…但是没人知道,当时的卧底人员被人出卖,九死一生,最后纪录在案的只有五人生还,被特许改名换姓加入南非国籍。”

一线天把那份报纸丢到一旁,食指的指节敲着桌面,“继续,怎么不说了。”

刘杰辉看了他一会,想说,却最终没有说。

一线天道,“你不说,是觉得难堪?”

刘杰辉坐的笔直,以一种端正的姿态,默认了一线天的话。

一线天嘲讽的笑,“你觉得难堪,是你知道那个出卖同僚的人,就是你们警局自己人。”

刘杰辉道,“…是。”

一线天道,“那你就该知道我有多讨厌警察,这样你还敢来找我?”

刘杰辉道,“我来,是想赌一把。”

一线天道,“赌什么。”

刘杰辉看着他的眼睛说,“赌你想不想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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