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伊辛】细轨 42

尾巴的手术很成功,第三天就转到普通病房去了。一帮大人谨遵医嘱,从早到晚围着尾巴转,保证孩子身边从不缺人。

期间伊谷春拎着伊谷夏回了趟家,杨自道也跟着回去了。谈了什么辛小丰没有问,杨自道和伊谷夏也没说,只是等尾巴术后彻底稳定下来,留下一万块钱就走了。那天伊谷春也在,靠医院外面抽烟,看见辛小丰,就把自己刚抽了一口的烟给他,自己重新点了一支。

辛小丰接了,“头儿。”

伊谷春嗯了一声,皱着眉眯着眼,看着出租车离开的方向,“我这个当哥的,挺不合格的哈。”

辛小丰没回答,跟他并排靠着抽烟。

伊谷春道,“你那协警的班月底就到头了,我这边是最多再给你拖两个月,你看是怎么个想法。”

辛小丰怔了一下,好半天没回过神。

伊谷春也没催他,过了一会辛小丰的烟燃到了头,火星呲啦啦的燎着皮肉,这才醒过神。食指和拇指一捻,就将烟头掐灭在指间。

辛小丰低声道,“我,过几天去办离职。”

伊谷春看着他指尖黑灰色的痕迹,鬼使神差的也学着他那样用手指掐灭了烟头。

伊谷春被烫的嘶的一声直甩手,“操!”

辛小丰被吓了一跳,“头儿!”

伊谷春讪讪道,“没事。”

辛小丰也站直了,重复道,“我过几天就去办手续。”

伊谷春把手指在衣服上擦了擦,“行,你心里有数就行。”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催促辛小丰赶紧走人不要占地方一样,伊谷春补充了一句,“我…局里其实都舍不得你的,正是缺人的时候,你要在多呆两个月也挺好。”

这话倒不像是伊谷春平时会说的话了,辛小丰颇为惊奇的看了他一眼,不过这话听来的确好听的紧,乃至于辛小丰有一瞬间的心动。

辛小丰想笑,半途又抬手把这个不太好看的笑容揉掉了,“不了,早晚都是要走的。”

伊谷春那话说完也是有点后悔,听到辛小丰这回答一时间也说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个怎么滋味,含糊的嗯了一声,“那我先走了,还有事呢。”

辛小丰道,“好,我,我送送你?”

伊谷春摆摆手,“有什么好送的,我走了。”

辛小丰在原地站了一会,直到伊谷春开车离开,他低头看了看一地的烟头,沉默的回到病房。

陈比觉正在给尾巴削苹果,果皮带着肉削掉了半个还多,最后剩下那点果肉切了几小块,一点点的喂给尾巴。

陈比觉抬头看了他一眼,“回来了啊。”

辛小丰坐在床的另一边,过了一会拿过床头柜上的报纸,看着上面自己圈出的招聘信息发呆。

陈比觉又抬头看了他一眼,“你干嘛一副失恋样?”

辛小丰眼睛都没抬,“别乱说。”

陈比觉白了他一眼,深觉辛小丰是个傻逼,那一身低迷样就差上天台了,装个屁呢。

尾巴拿了一块苹果伸到辛小丰的嘴巴前面,小声说,“爸爸,吃苹果。”

辛小丰怕她抻到刀口,连忙把苹果接过去,“老实点,别动。”

尾巴道,“爸爸,你别不开心。”

辛小丰道,“没有。”

陈比觉咬着苹果皮,哼了一声。

晚上辛小丰留在医院守床,陈比觉晚饭之后就回去了,说是明天再来。

病房关了灯,静悄悄的,只有床头的仪器时不时的响一下。辛小丰坐在靠门口的椅子上,借着门外透进来的一点灯光看着手里的一张银行卡。伊谷春借给他的那张,他经常拿出来看一看,卡号密码包括上面的字,他都能背下来。

薄薄的一张卡片,在两只手间翻来覆去的转面,辛小丰就这样发着愣,一坐就是一宿。


此时此刻伊谷春同样没有睡觉,他翻箱倒柜的把自己以前国考的书都找了出来,厚厚的一垒,还有好几本的笔记,一敲一蓬灰,书页翻开都是陈旧的声音。

伊谷春坐在地板上,卷着袖子挨个翻,能用的放在一边不能用的丢开。

老实说他还是不死心的想怂恿辛小丰去考公务员,于公于私他都不想辛小丰轻易的放弃这个职业,哪怕可能性很低,他还是想试一试。

只是想起辛小丰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伊谷春就有点气不顺。你说自己操这心,也不知道辛小丰是怎么个想法,说什么是什么,逆来顺受的,别人说什么都好,一点自己的注意都没有。他哪怕,哪怕是给自己透那么一点心气,他也好有个底不是?

伊妈妈披着件外套,轻轻的推开门,“怎么还没睡?”

伊谷春回头,“妈?吵醒你了?”

伊妈妈轻步走进来,“没有,起来喝水看你这屋还亮灯。”伊妈妈看着一地的书本,疑惑道,“你这是干嘛呢?”

伊谷春把地上的书都归置好,“找点东西。”

伊妈妈看着他忙活,找个地就坐下了,伊谷春道,“有事啊?”

伊妈妈看了看他,语出惊人道,“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伊谷春一口气噎在嗓子里,哽了半天,“瞎想什么呢。”

伊妈妈一副你骗不了我的样子,“别跟我装相啊。你是我生的,我还不了解你吗。你工作上的事我是不懂,可你心里有没有事我一清二楚。”

伊谷春无力道,“您这大半夜不睡觉,来给我做心理咨询呢?”

伊妈妈不搭理他,“什么心理咨询!别弄那些我听不懂的。哎,儿子,你知道你最近什么样不?”

伊谷春敷衍道,“什么样?”

伊妈妈道,“就是你大学认识纤纤时候那样。”

伊谷春手一顿,“大学?我大学挺好的。”

伊妈妈翻白眼,“别忽悠我,你和纤纤的事我一清二楚。”

伊谷春投降,“行行行,您老火眼金睛,赶紧睡觉去吧,啊。”

伊妈妈不满道,“你推我干吗。”

伊谷春连哄带推把亲妈推出门,“我明天还得上班呢,我这要睡觉了。”

伊妈妈扒着门框,“我和你说呀,你这闷葫芦和你爸一个样!有喜欢的人就赶紧和人家说,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子了!”

伊谷春道,“没有的事,您别瞎想了,睡去吧!”

伊妈妈看着关上的门,不死心的敲了两下,“你好好想一想啊!”

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灯也关了,“我这都是为了谁嘛!一个两个的不省心,你们兄妹俩个中和一下,也不至于我白了这么多头发。”

伊谷春在屋里听着外面脚步声远去,呼出一口气,啧了一声,打定主意明天去睡宿舍。和衣躺在床上,却一点睡意都没有,他妈这番话其实真的有点吓到他了。

“有这么明显?”

他妈看出来了,那个台湾人也看出来了,可偏偏辛小丰无知无觉,让他以为自己掩藏的很好。

伊谷春抬起手,黑暗中其实什么都看不见,只有一只手的轮廓。搓了下指尖,被烟烫出的水泡已经挑破了,按着不是很疼,只是一丝一缕的,让人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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