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城认识一个熬糖葱的老师傅,年纪大了,就将店面关了,自己闲来无事就随便熬点糖来吃,亦或是送与邻居。老师傅就住在阿城买下的山的山脚,一来二去也就认识了。
自己种的果子熟了,阿城也会送一些给老师傅,老师傅便熬了糖果汁,制了果糖送他。时间久了,就像是约定好了一样,每年都会有那么几次。
老师傅熬了一辈子糖,手艺顶顶的没话说。阿城随身带的那些味道好的糖果,就是老师傅的手艺。
这一日阿城本是要去送水果的,一个个小箱子码的整整齐齐,只等着送过去。可临出门的时候接到公司的电话,说是出了事情,急急要他过去。
阿城挂掉电话,想了想转头去看张震。
阿城道,“阿震,你今天是不是要回去武馆?”
张震说,“对啊。”
阿城道,“那你顺路帮我送些东西好不好?”
张震走过来,一口答应道,“好啊,是什么?”
阿城指着叠的半人高的小箱子,“我把地址写给你,离你武馆不算远,你开我车子过去好了。”
阿城拿了车钥匙给他,张震问他,“那你怎么办?”
阿城道,“我叫出租就好了,这些东西太多,你开车子方便些。”
张震接了钥匙,答应下来。然后看着阿城急急忙忙的出了门,他依然站在门口,手里握着钥匙,心里有些奇怪的感觉。
张震昂起头想了想,“好像,哪里不对的样子。”
张震早上出的门,直到下午才混的一身甜腻的味道回去了武馆。
师父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算是看到他了。
张震凑过去,抿着嘴小心的笑,“师父。”
师父嗯了一声,背着手走了。
小师妹师弟们凑过来,抽抽鼻子问,“师兄,你身上好甜啊。”
张震举起袖子闻了闻,“有吗?”
大师兄走过来问,“你自己来的?我看到郭先生的车在外面。”
张震道,“对啊,我开过来的。”
师兄似是要说什么,想想了咽了回去,只道,“郭先生是好人,你一直住他那边,额…”
张震道,“师兄你要说什么?”
师兄看着张震毫无异样的目光,支支吾吾了半晌,叹口气道,“没什么,你去看看师父吧,他等你一天了。”
张震应了一声,和师弟妹们比了一个手势,就转身往后堂走。师兄看着他的背影,也没说什么。总之是他先想岔了心思,做错了事,也怨不得张震同他没有以前亲。
师父没有走远,就坐在后堂,端着一杯茶水,摆明是在等他。
张震走过去,垂手立在一旁道,“师父。”
师父看了他一会,捧着杯子语重心长道,“我不逼你啦,有空多回来看看。”
张震心里一酸,顿时就不敢张嘴了。
师父道,“你平日里最不爱说话,可我知道你却是最有注意的一个,你不想的事也没人逼的了你。只是今后的路,你可想清楚了。”
张震道,“嗯。”
师父看他这样,气不打一处来,挥挥手道,“行了行了,这个我管不了你。只一件事,你和那个郭老板走的太近了些,他人是不错,可这无缘无故的平白帮了你这些?”
张震这才抬起头,和师父对视了半晌道,“师父你让我想想,想清楚了,我在来告诉你。”
阿城的策划公司月前签了一笔金额较大的合同,本来计划进行的好好的,可今日一早那头突然来电话说要终止合同,要求全额退还订金。
这下众人傻了眼,从没听说过合作进一半了却毁约要求还钱的,白纸黑字写的清楚,可也架不住对方死缠烂打,只好找阿城救命。
于是这一忙,就是一整天。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晚饭的时候,阿城不知道张震有没有吃过,他却是除了早上吃的那些,一天都没有吃过东西。
张震坐在茶几前的地板上,拿着笔在圈报纸上的招工信息。听见开门声抬起头,和他打了个招呼。
阿城累的紧,踹掉了鞋子直接扑倒在沙发上,一动都不想动了。
张震拿着笔头戳了戳他的腰侧,“逞城?”
阿城含糊不清道,“唔?”
阿城勉强睁开眼睛,道,“没事,有些累。”
阿城皱着鼻子道,“什么味道?好甜。”
张震说,“啊?”
他左右嗅着自己身上的味道,“我都有洗过,还会有味道吗?”
阿城不明所以的看他。
张震说,“困的话就去床上睡啦,睡沙发会腰痛。”
阿城把头买进沙发垫子里,呻吟道,“不想动。”
张震道,“你在撒娇哦?”
阿城吃吃的笑说,“是啊。”而后下一秒就被人塞了颗形状诡异的糖果在嘴巴里。
“唔…”
张震看着他不说话。
阿城瞪着眼睛,把糖果在嘴巴里滚来滚去。侧过眼,发现张震似乎有些紧张。
阿城眨眨眼,“味道好像和以前有些不一样。”
张震说,“哪里不一样?”
阿城把眉毛压成一高一低,仔细的尝了尝,又想了半天。
张震道,“不好吃哦?”
阿城道,“也不是。”
阿城说,“太甜了些。”
“哦,”张震说,“哦。”
阿城撑着爬起来道,“谢谢了。”
张震抬头,“什么?”
阿城道,“糖啊,你做的吧。”
张震面上毫无表情的看着他,眼睛里一片澄然,只有隐在茶几下的手不自觉的捏紧了裤脚。
张震说,“哦。”
阿城道,“老师傅年纪大,吃不得太甜。手拿来。”
张震捏着手指道,“干嘛?”
阿城把他的手掌摊开,果不其然的看见几处烫伤水泡的痕迹。
“我第一次喝老师傅学做糖,也是这样,笨手笨脚的被烫到。”
他就着灯光仔细的看了看,水泡已经被张震自己挑破,干干憋憋的。
阿城说,“不过你做的比我好多了,我第一次啊,弄的超级酸的!保管最爱酸的大肚婆都受不了!”
张震动了动手指,“哪有那么夸张。”
阿城放下他的手,“还好,你有擦药吗?”
张震无所谓道,“不严重。”
阿城道,“我敢打赌你连膝盖的药也没有敷。”
张震明智的闭嘴不说话。
阿城翻了药膏出来说,“还好不严重,手摊开。”
张震想了想说,“逞城,你和我师娘好像。”
阿城道,“嗯?”
张震说,“都好啰嗦。”
阿城作势要去敲他的头,张震躲也不躲,阿城反倒敲不下去了。手尴尬的停在半空,最终只是使劲的揉了一把他的头发。
“小孩子。”
药膏涂完了,阿城站起身,手掌掩饰的在裤子上擦了擦道,“我先去睡了,你也早点。晚安。”
“哦,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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