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伊辛】细轨 07

辛小丰罕见的一下班就跑了,杨自道掐着点的等在警局门口,他一下班两人就直奔了之前看好的租房。

伊谷春准备去食堂吃饭,恰巧看着了辛小丰上了出租车,不自觉的停了下脚步。

跟在后头的何松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道,“那不是杨自道吗?有什么事啊这么急。”

伊谷春道,“你认得?”

何松道,“认得,辛小丰的哥们,说是打小一起长大的,人不错。失物送还见义勇为,他签字的笔录本都能单独订一本。”

何松伸手比了一个夸张的厚度,伊谷春挑眉,他想了想,问道,“我看这里也就你和辛小丰关系比较好,你们认识多久了?”

何松道,“辛小丰这人挺好的,就是不爱说话,性格有点木。他在这好像快七年了,我是两年前来的,开始就他带我。”

伊谷春惊了一下,“七年?”

协警不比编制内,一般就是三年一换,没有例外的。先辛小丰这样一干七年的,真没有。

何松道,“所长舍不得呗。”

伊谷春有些不明所以,一个协警,有什么舍不得的?

何松看他的表情,道,“伊队,你这是还没见过辛小丰抓贼的时候,见了你就知道了。”

伊谷春上手就要去打他,“卖什么关子!”

何松嬉笑着躲开,讨饶道,“辛小丰在我们这有个外号,叫亡命之徒!”

伊谷春一愣,他没想到会听见这样一个不是那么好意义的称呼,也不明白这四个字怎么回和辛小丰联系在一起。

何松道,“伊队你千万别告诉辛小丰啊,这是我们私底下叫着玩的。”

伊谷春瞥了他一眼,不再纠结这个话题,转身往食堂走。

辛小丰和杨自道一齐往天界山去,那地距离市区远,几乎快出了厦门了,开了半个多小时才到地。

半路的时候下了雨,下车的时候杨自道从后备箱拿了两件雨衣,自己套了一件,给辛小丰一件。

杨自道心情不太好的嘟囔,“这鸟不拉屎的破地。”

辛小丰没说什么,抬头往山上的那座小独栋看去。远远就能看到一棵大榕树,小别墅墙上痕迹斑驳,爬满了植被,看上去有些阴森。

杨自道也抬头看了看,嘴里似乎骂了一句什么。

杨自道说,“走吧,上去吧。”

辛小丰跟在他后面,沿着青石铺的台阶往上走。

榕树下有一处石头垒成的土地庙,杨自道去拍门的时候,辛小丰双手合十拜了拜,这才跟过去。

铁艺的大门被拍的震天响,半天不见有人,辛小丰道,“你和人家联系好了吗?”

杨自道说,“之前确定好的,说是这时候来看房。”

说着话,房子的门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抱着只鸡的矮小男人,打着一把不大的伞,神色戒备警惕的看着他们。

杨自道掀开了一点雨衣的帽子,道,“你好,我们来看房的,你是房东卓生发吧?”

卓生发用一种很不舒服的眼神看了看杨自道,又看看辛小丰,道,“我这房子只租给正经人。”

杨自道一瞪眼,“哎,你这人怎么说话呢?”

卓生发被杨自道的眼神吓了一跳!往后缩了一下,又马上反应过来他们中间还隔着铁门吗,于是有持无恐道,“爱租租,不租就滚。”

杨自道被这人气的一时说不出话,辛小丰走上前一步道,“你信不信要是换个人在这,他敢揍你。”

卓生发白了他一眼,道,“不乐意就不租,神经病。”

任是辛小丰见多了奇葩,也被这人懵的有话说不出。

杨自道回过气,深呼吸了几下道,“我们当然是好人,”他指着辛小丰道,“他是协警,在市二警区上班的。”

卓生发扫了辛小丰两眼,不屑道,“看不出来。”

辛小丰沉默了一下,小声对杨自道说,“我能揍他吗?”

杨自道拉了他一把,对卓生发笑道,“之前不都说好了吗,我们当然租。”

雨声很大,辛小丰刚才那句话卓生发没有听到,自顾自的说,“押一付一,早退不还。”

杨自道说,“当然!”

卓生发道,“压一年付一年。”

杨自道憋了一会,小声道,“我也挺想揍他的。”

辛小丰看了他一眼,最后咬牙道,“租!”

拉拉扯扯半天,两人总算是进了屋。卓生发收了钱,合同按好了手印就把钥匙给了他们,指着房间里几样破旧的家电说,损一赔十。

等他走了,杨自道把雨衣一摔,“干!什么东西!”

辛小丰闷不做声的往沙发上一坐,“就当被狗咬了。”

杨自道说,“你也是,急急忙忙的就说要租房子,”他四处扫看着,“你攒这么些年的那点工资,也就够这押一付一的了。”

辛小丰从口袋里掏了烟出来点上,这烟不像伊谷春抽的那么好,湿了以后辣的肺都在疼。

辛小丰说,“阿道,我打算辞职。”

杨自道古怪的看着他,“怎么突然想辞职?”

辛小丰说,“你说的对,协警这点工资根本不顶事,尾巴上学的事不能再拖了。”

杨自道坐过去他身边,道,“你这话早两年说我都举双手赞成。”

“阿道?”

杨自道叹了口气,“钱的事你先别操心了,我这些年也有攒一些,你在局子那边方便,看能不能找找关系,给尾巴插个上学的队。七年都过来了,不差这一两年。”

辛小丰有些过意不去,尾巴是他女儿,可杨自道这些年却是把他们两都当孩子养了。他想说些什么,可笨嘴拙舌的,越是想说越是说不出。

杨自道说,“别特么拿那种眼神看我,两个拖油瓶我还拖的起。”

杨自道想了想说,“差点忘了,还有陈比觉那个傻B,也是个拖油瓶!”

杨自道坐了一会,站起来道,“我要走了,晚上还得出车,你走不走?”

辛小丰低声道,“不了,我在这收拾收拾,尾巴后天生日,我想让她在这边过。”

杨自道说,“那行,我先走了。”

伊谷春吃过饭,寻思着手头没什么事,就摸去了所长那边。

所长正要下班,被伊谷春堵个正着,“辛小丰?怎么突然想起问他了?”

伊谷春道,“跟着我混的弟兄,我总得了解了解。”

所长笑骂,“你当我不知道你对辛小丰有成见?”

伊谷春一摆手,“工作是工作,个人感情不掺和!”

所长把收拾好的公文包扔桌上,回身对伊谷春道,“你要这么想还得出事。”

所长索性坐下来,指着对面的椅子让伊谷春也坐,道,“你是想问为什么辛小丰这协警一干就是七年还没走人吧。”

伊谷春点头,“神机妙算啊。”

所长道,“歇着吧你。”

所长叹气,惋惜道,“辛小丰这人,是个当警察的好苗子,可惜了。”

这句话伊谷春不陌生,来报道之前,前任警长也和他说过。说辛小丰是个好苗子,可惜了。

所长道,“最近挺太平,没什么机会动手吧?”

伊谷春道,“太平还不好?”

所长道,“好,当然好。不过等到动手的时候,你就知道了。协警本来规定都是三年一换,可是辛小丰这人,说心里话,我舍不得。”

伊谷春道,“能不能别怪外抹角的?”

所长气闷,“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意思!”

所长道,“行了行了,跟你就是聊不起来!”

伊谷春憋了一口气,也挺闷道,“怎么就聊不起来了?我有那么不会聊天吗!”

所长道,“你这人,谁跟你聊的起来。”

伊谷春想,怎么就没有,他跟辛小丰还是能聊几句的。

所长道,“话和你说开了,说完赶紧滚!”

所长道,“辛小丰这人干事利索,关键时候靠得住,是咱们警区的一把利刀。头三年的时候我就像让他考个编制内,这小子也是下死功夫,但是没考上。后来也考了几次,也许真是没那根筋,次次都落榜。后来也就歇了心思。我这留了他七年,算算今年也是最后一年了,想留也不行了。”

伊谷春抱着肩膀,怎么也无法把那个眼神有些呆滞的辛小丰和所长口中的利刀联系起来,差距太大了。

伊谷春道,“协警工资不高,他还带这个孩子,有什么想不开的?”

所长道,“你知道他有个孩子?”

伊谷春就把头天晚上来时看到的说了,所长道,“就为这,你对他成见到现在?”

伊谷春道,“不是那回事!”

伊谷春说,“他那跟丢了魂的样,哪里像个当警察的!”

所长说,“人家那是老实!你以为谁都像你,一双眼睛能刨了人的心肝肚肺?”

伊谷春下意识的摸了眼角,这话他不是第一次听说。

所长道,“你别老带有色眼镜看他,辛小丰这人挺好,他能帮你不少。”

伊谷春笑了下,不置可否。

所长道,“至于他为什么当了七年协警还在这,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辛小丰这人,心思重,我看不透他。”

所长拿过包夹在胳膊下面,站起来拍拍伊谷春的肩膀,“他心里那点事都快埋到地心去了,他现在是你手下了,你不是喜欢抽丝拨茧么,辛小丰到底在想什么这个难题就交给你了!”

所长看看手表道,“我先走了,我和你这糙汉不一样,我老婆孩子等我回家吃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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