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比觉给辛小丰打了个电话,要他下班后先去鱼排上,把小金鱼带回去。
辛小丰道,“之前不是跟你说不要忘了吗,你想什么呢!”
陈比觉毫不愧疚的骂回去道,“干!我他妈的还要帮尾巴收拾东西,你说搬家就搬家,事多不知道吗!”
辛小丰道,“尾巴那么点孩子能有多少东西。”
陈比觉道,“那你怎么不自己回来收拾?”
辛小丰咬牙,“我这忙!”
陈比觉道,“忙你大爷!”然后啪的挂了电话。
辛小丰正要播回去,伊谷春匆匆的从走廊尽头过来,路过他身边的时候拉了他一把,“辛小丰,何松,老张!你们几个晚上留下,跟我出趟警!”
辛小丰把衣服从伊谷春的手低抢救出来,“晚上!?”
伊谷春道,“对,跟我去把那几个临时工堵了!”
辛小丰惦记着今天尾巴过生日,还要早点去鱼排上拿小金鱼,可是伊谷春的安排摆明了今晚上计划泡汤,当下有些急道,“几个偷钢材的而已,不用这么多人吧?”
伊谷春道,“什么偷钢材,我才从市局回来,顺便去找他们那边法医帮忙看了下那几个人的照片,跟之前小区监控拍下的背影对比了下,八成就是他们。”
辛小丰还想挣扎一下,反正他只是协警,换谁都一样。可是伊谷春压根就没工夫闲扯,交代完事情就冲进了所长的办公室。
何松走过来问辛小丰,“你今天不是有事吗?”
辛小丰低应了一声,皱着眉头搓了搓手指。
何松道,“要不,你跟伊队说一声,他也不像是不讲道理的人。”
辛小丰点点头道,“我等会去说。”
伊谷春兴冲冲的跑去找所长,本来是想问能不能继续跟市局那边的那个案子,毕竟也算是自己经过手的,能帮忙不是。可话才出口,所长就直接告诉他,这事以后不用管了,当头浇了伊谷春一盆冷水。
所长语重心长道,“小伊啊,我知道你心里放不下,可你也不是小年轻了,工作重心放在哪边,你自己应该拎的清。”
所长说,“我对你抱有很大的期望啊!”
伊谷春沉默了一下,站起身道,“我知道了,先出去了。”
所长叫住他,“那个前天街道居委会是不是送你们队一个通知?”
伊谷春想了一下道,“好像吧。”
所长道,“这是促进警民合作很好的机会,你回去重视一下,写个章程出来,啊。”
这就是所谓偷鸡不成蚀把米!
伊谷春内心闪过这一行大字,胡乱的点头道,“知道了。”
伊谷春回去找了一下那个通知,杂乱的桌上堆满了各种宗卷文档,找一张A4纸跟大海捞针一样,最后骂了一声,开门喊道,“何松!那个什么居委会的通知搁哪了?”
何松颠颠的过去给他捞了出来,“伊队不是我说,你这桌子都快比队里的杂物室还乱了!”
伊谷春一脚把他踹出去,“你桌子才杂物室呢!”
伊谷春把那几行字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挠着脑袋愣是想不出这玩意有什么章程可写的。吭吭唧唧的憋了一下午,意思差不多的几句话复制黏贴黏贴复制了四五张纸,越看越闹心。
正是快下班的点,街上闹的要死,喇叭声,叫卖声,声声入耳。
伊谷春站起来,砰的把窗户拉上,回身就把手里的章程摔地上了。
刚要敲门的辛小丰吓了一跳,立在门口进退不得,有些慌张的看着他。
伊谷春扫了他一眼,撇着嘴把纸捡起来,“有事啊?”
辛小丰蚊子声一样的开口了,“我,我那个,想,想…”
伊谷春更加糟心,“想什么!”
辛小丰手都不知道放哪,“想,想请假。”
伊谷春皱眉,“什么时候?”
辛小丰道,“今,今天。”
他也知道这样不太好,伊谷春才布置下任务他就过来请假,怎么也说不过去,他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可是想想尾巴,他就硬着头皮来了。
果不其然,伊谷春一听脸就黑了,却还是控制着情绪问道,“干什么去?”
辛小丰小声道,“去,去取几条小金鱼。”
伊谷春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复又问了一遍,“取什么?”
辛小丰道,“小金鱼。”
伊谷春心头火起,“不行!晚上有任务,取什么小金鱼!谁都不准假!”
辛小丰道,“伊队…”
伊谷春到,“出去!”
密切关注动静的何松在辛小丰退出来一瞬间就凑上去,“怎么样?准了没?”
辛小丰摇摇头,何松满面同情的拍拍他,“要不找那几个没事的小子帮你?你是有什么事要自己去?”
辛小丰想了想,摇摇头,“算了。”
他拿出手机,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回去和老陈阿道说一声。
老陈的电话接通,那边很快接起来,“小丰?”
是杨自道。
辛小丰听着那头隐约传来的,尾巴和老陈打闹的笑声,突然就有点说不出口。
杨自道把手机拿开看了下,“小丰?”
辛小丰道,“阿道。”
杨自道说,“你在哪呢?找到金鱼了吗?”
辛小丰道,“阿道,我今晚上有任务,临时…”
杨自道一时没说话,辛小丰咬着下唇上的死皮,眉头皱成了结。
杨自道沉默了一会,“知道了,你自己注意安全。”
辛小丰说,“嗯,尾巴…”
杨自道说,“你一年到头也陪不了她几次,有你没你都一样。”
辛小丰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样,无措的啊了一声,听着那头挂断的忙音,好半天才放下电话。
晚上的任务是根据辛小丰踩点的时间往前提了一个小时,方便安排人。几个人坐在车里,关了大灯,就等那几个孙子踩网。
辛小丰明显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的看时间。明明灭灭的手机屏幕惹的伊谷春侧目,最后还是何松捅了他一下,才停止这种无意义的举动。
伊谷春道,“着急?”
几个人不敢说话,辛小丰道,“没,没有。”
伊谷春道,“逮着这几个孙子,明天放你们半天假。”
何松和老张眼睛都亮了,当上警察别说放半天假,多一个小时的假那都是求神拜佛来的。他们都很兴奋,只有辛小丰,依然木着一张脸。
等了一个多小时,几人这才看见了目标偷偷摸摸的闪进了工地。
伊谷春坐直了一点,“别燥,等十分钟,让他们放松点。”
伊谷春掐着时间,十分钟一到,立马带人下车,直接往他们藏东西的地下室去。
行走间听见有东西落在地上发出的空响,老张快走了几步,在地上捡起一个工用手电,递给伊谷春看。
伊谷春接过来,直接推开电源。
这楼盘废弃时间太久,加上前段时间大雨,地下室积了齐腰的污水,里面各种垃圾和动物尸体,腐败的味道直熏鼻腔。
手电在油绿的水面照射,最后停在一处可疑的飘起上面。
伊谷春示意几人看那,“嘿,兄弟!”
几人定睛去看,可不是一个人背朝上浮在那呢,大概是水性不好,想藏没藏明白。
大伙笑的不行,何松捡了块石头丢过去,“藏你大爷呢,都看着你了!”
伊谷春喝道,“过来!”
那人可怜巴巴的把头抬起来,捋了一把脸上的水,露出一副颇为猥琐的脸来,“警,警官。”
伊谷春蹲下,对他招手道,“过来!”
那人趟着水走过来,缩着肩膀看他,伊谷春想这出跟辛小丰还真他妈的像,一副小心翼翼的贼样,不过辛小丰比他好看就是了。
伊谷春道,“就你自己?”
那人点点头。
伊谷春照他脑袋打了一巴掌,“放屁!看着你们进来的!人呢?”
那人被伊谷春的眼神看的心惊胆战,谎话在嘴边绕来绕去,最后侧眼看了看身后的水面。伊谷春手里的手电立马移过去,也就十几秒的事,一串气泡咕噜噜的冒出来,随即一人憋不住气,猛的从水里冒出来。
伊谷春道,“你也过来!”
谁知他只是惊恐的看着伊谷春,大叫一声掉头就跑。
还不等伊谷春下令,一直装隐形人的辛小丰立马跳下水,“站住!”
何松和伊谷春也赶紧跳下去帮忙,“叫你站住没听见啊!”
水里的阻力拉着脚步迈不开,辛小丰奋力去追,一个大意就被藏在柱子后面的第三人扑个正着。
这人本打算挟警,刀都架辛小丰脖子上了,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警察不要命。脖子上被刀扯出一个口子,愣是不管不顾的回身抓住他的胳膊,就把他直接缴械了。
这一手实在漂亮,要不是时机不允许,伊谷春简直想夸他一句。
辛小丰把人掼在柱子上,手铐一拷,扭头就去追跑的那个。
伊谷春晚了一步,把拷好的人丢给老张,然后眼睁睁的看着辛小丰突然没进水里,半天没出来,只有一个警帽孤零零的飘在水面上。
伊谷春喊道,“辛小丰!”
嫌疑人跑的远了,伊谷春想也不想拔枪示警,“在不站住我开枪了!”
伊谷春喊道,“何松!交你了!”
何松答应了一声,伊谷春艰难的挪到辛小丰没顶的地方,左右看了看,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辛小丰一脚踩空,陷进了一个挺深的坑里,脚卡在废弃的铁笼间隙,天知道这水底下怎么会有这玩意。
他水性其实不算多么好,又是突然间掉下来,来不及闭气,突然涌进肺里的水变成了火,燎掉了肺里大半的氧气,剩余的那些也在挣扎间消耗干净。
铁笼纹丝不动,辛小丰很快失去了挣扎的力气。松懈下的肌肉任由压力将血液中的气体也压榨出去,顺着口鼻,连同生命。
辛小丰仰着头,半开的眼睛努力看向水面,他看见水面上有光透下来,颜色温暖明媚,不该存在在这个废弃楼盘的地下室里。
大概是幻觉吧,他从不知道从水下看向外面的世界会是如此瑰丽,像是从地狱看向天堂。
鼓胀的耳膜听不见别的声音,只有脑袋里回荡的尖锐的嗡鸣。充满液体的肺不在疼痛,辛小丰闭上眼睛的时候,似乎看见那片光芒变成细碎的泡沫,一个人影撕开了虚幻温暖的光线,强势的向他游过来。
肮脏的污水刺的眼睛疼痛,伊谷春顾不上。辛小丰被卡在水底,毫不挣扎的仰着头,嘴边只有一些细小的气泡涌出,脖子上的伤口还丝丝缕缕的出着血。
伊谷春心里暗骂一声,飞快的游过去掰笼子的铁条,努力了半天,却只沾了一手的锈渣。
伊谷春憋的脸色通红,辛小丰的身子正往下沉。他拍了拍辛小丰的脸,没反应。
伊谷春破出水面,深吸了一口气又潜了下去。
辛小丰感觉有人在拍自己的脸,他睁不开眼睛,只感到唇上异样的触感,而后便有空气渡进嘴里,下意识的往肺里跑。
水喝空气在肺里搅和着,刺激的他想吐。
伊谷春立马拉过他的手,捂住他的嘴。然后继续去掰那个操蛋的铁笼,手使不上力就用枪。子弹暴起一团水花,在水里搅起一串旋转的水涡,擦着铁条边上打过。
伊谷春连开了三枪,还被其中反射的一枪擦伤了脚踝。鲜红的血化在水里,和辛小丰的一起,被淡化的再也看不见。
断开的铁条被扯向两边,伊谷春拔出辛小丰的脚,肩背顶着他的胸腹,憋不住的带人上去。
何松和老张一人看着嫌疑人,一人找了截挺长的棍子,见两人一出水立马递过去,“伊队!抓着棍子!!”
伊谷春用全身的力气抓着棍子,脱力的让何松把他们两拉上去。
辛小丰被丢在平坦的地上,何松紧张的不行,“叫120吧!伊伊伊队,小丰他没气了啊!”
老张努力做心肺复苏,辛小丰本来就想吐,这么一按,肚子里的水喝秽物一起呕了出来。死命的倒抽气,眼泪都呛了出来。
伊谷春半坐着松了口气,躺在地上,脚腕一抽一抽的疼。
将人带回警局,在车上辛小丰恢复的差不多,后怕的靠在椅子上喘气。
伊谷春道,“没事吧?”
辛小丰摇头,“没事。”
他去看伊谷春的脚,“伊队,你的脚?”
伊谷春也摇头,“小事。”
开车的老张从后视镜里看他们两直咧嘴,就这还没事呢,晚一点回头直接开追悼会好了。
这都什么人啊!
下了车,何松跑进去喊人,伊谷春推开辛小丰要来扶他的手喊道,“都上去洗澡换衣服,下来我请宵夜!”
他冲老张道,“把那三个孙子关一晚上先,谁都别搭理他们。”
老张答应一声,压着人进去了。
伊谷春对辛小丰道,“赶紧洗澡去,把伤口弄弄,消消毒!”
辛小丰摸了一下脖子,“哦。”
辛小丰看着伊谷春一瘸一拐的上了楼,自己也从另一边的楼梯回宿舍拿了衣服去洗澡。
热水褪去了身上的寒气和污水的酸臭味,想着等下要回去,怕尾巴闻出来嫌弃,又多洗了两遍。等出去的时候,大伙早就走光了。
这样也好,省的他还要费口舌推脱。
伊谷春靠在警局门口的摩托上,点了烟在抽,哈修坐在他旁边,吐着舌头。伊谷春脚边几个烟头,看样子等了有一会。
辛小丰傻了,“伊队?”
哈修欢乐的冲辛小丰叫了一声。
辛小丰道,“你,你没去和他们宵夜啊?”
伊谷春道,“没劲了,给钱让他们自己去了。我去遛了圈哈修。”
伊谷春递了一下手里的烟盒,辛小丰摇头拒绝了。
伊谷春审视着辛小丰,依然是那副木讷无趣的样子,好像抓人缴械的悍将完完全全是另一人一样。
伊谷春道,“干什么去?”
辛小丰咽了下口水,“我,还想趁这会,去,去拿下小金鱼。我,我保证天亮前赶回来!”
伊谷春忍俊不禁道,“这小金鱼,有那么重要吗?”
辛小丰没说话,沉默的低头。
伊谷春道,“去哪拿啊?”
辛小丰道,“金元岛。”
伊谷春喷出一口烟,“切,一百多里地,你赶个屁!”
辛小丰扯着嘴角想要笑一下,失败了,讪讪的指了一下方向,揣着口袋绕过伊谷春,径直走了。
伊谷春和哈修一起转头去看他的背影。
哈修呜咽了一声,伊谷春低头,“干嘛?还想再遛一圈?”
哈修叫了一声,伊谷春道,“不想?嗯,我也不想了,你回去睡觉吧。”
伊谷春把哈修栓回天井那边,自己取了车,想想就往辛小丰离开的那个方向去了。
凌晨时候车不好拦,辛小丰徘徊在马路边上,希望运气好能遇见辆出租车或者摩的。这时候潮湿的空气还是有些凉,他拉上了衣服的拉链,左顾右盼着。
伊谷春转个弯就看到了他,抬手按了下喇叭,把车停在他面前,开门下车。
辛小丰帮他把着车门,“伊队?”
伊谷春拖着脚往副驾走,“你来开。”
辛小丰吞回了拒绝的话,这个时候拦车太难,他急着去拿小金鱼。
两人都是一宿没睡,又是高强度工作下来,就不停的点烟提神。伊谷春也不敢睡,他怕辛小丰一个人出事。
又点了根烟递给辛小丰,看着他打了个哈欠,寻思着说点什么转移下注意力。
“你们西陇有种笋,白色的,长在溪水边,叫绿笋。”
辛小丰嗯了一声,伊谷春道,“没吃过绿笋前就觉得冬笋是天下最好吃的了,吃过了绿笋却发现这世界上还有比冬笋更好吃的笋。”
辛小丰肯定道,“对,最好的在宿安。”
他的神情里带了一点不自知的高兴,那是一种人对家乡的自豪感,他自己没有发现,伊谷春看的分明。
伊谷春回忆道,“第一次吃是在师父家,师父老婆是宿安的,从老家拿了一大编织袋的绿笋,这绿笋娇气,不吃马上就老。师父就把我们几个单身汉叫到家里吃绿笋,全是绿笋,绿笋宴!”
伊谷春这样说着,鼻端似乎个闻到了那股子绿笋的香气,“好吃!”
辛小丰也跟着他笑,伊谷春眼角的余光瞄到了,勾着嘴角想,我这聊天不也聊的挺好。
笑着笑着,伊谷春突然就沉下了脸,记忆的前行也跟着牵扯出了不是很好的回忆。
辛小丰转头看了他一眼,不明所以。
伊谷春道,“吃完绿笋第二天,宿安水库就出了灭门案。”
辛小丰眼神一瞬空茫,伊谷春没有发现,他沉浸在那个骇人听闻的惨案里。
伊谷春说,“那是我第一次参与的大案,师父带我去了现场……终生难忘。”
辛小丰看着前面,没有说话,溺水时脑海里回荡的嗡鸣声再次响起,他听不见伊谷春还说了什么,或者什么都没说。
“到今天依然像刀刻在脑子里一样,”伊谷春自嘲的笑了笑,笑自己的死心眼,“忘不了。”
烟烧到了尽头,炙热的温度透过烟蒂烧到嘴唇上,他丝毫没有感觉。他的灵魂跟着伊谷春的语调,一齐回到了那年的水库边上。
车前窜过一只流浪狗,辛小丰动作比脑袋快,踩下刹车的同时猛打了下方向盘,在刺耳的刹车声中斜斜停在路上。
伊谷春额头撞在车窗上,懵了好一会,回神怔怔的看向辛小丰,又回头去看那只跑走的流浪狗。
辛小丰的烟燃到尽头,烟灰断掉落了一身,伊谷春不知道骂他好还是说点别的什么好,“辛小丰,我他妈说你…”
伊谷春拽下自己的烟,随手丢在路上,见辛小丰还愣着,又道,“你烟!”
辛小丰哦了一声,把烟拿下来,随手捻灭。
伊谷春看着他不怕疼的掐烟,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他。
启车重新上路,这下两人是谁都精神了,所有的疲惫都被吓的一干二净。
伊谷春呼出一口气,试探的和辛小丰再次聊起这个案子,“这么大的案子,你当时没听说啊?”
辛小丰道,“听说了,凶手至今未落网。”
伊谷春道,“一家五口,女孩,外公外婆,父母。女孩学美术的,和父母下来写生。发现的时候尸体都臭了,尸水遍地,满屋蛆在爬。”
辛小丰闭了下眼,脑子里全是漂亮女孩子洁白的脸颊,笑起来时弯弯的眼睛,画画时候认真的眼神。他还想起女孩死时候瞪大的眼睛,女孩父母破坏的头颅,遍地的鲜血。
伊谷春放下靠背,“算了,不说这个了。哈。”
好好聊着天,又他妈的搞砸了。
伊谷春转移了话题道,“你这么执着取那个小金鱼,这么重要?”
辛小丰看了烟路牌,道,“我女儿昨天过生日,小金鱼,是给她的礼物。”
伊谷春哦了一声,“所以你昨天才想请假?”
辛小丰说,“嗯。”
伊谷春抱着手臂,去看辛小丰的侧脸,“当协警还带孩子,挺辛苦吧?”
辛小丰道,“还行,我兄弟帮忙带。”
伊谷春道,“你还有兄弟?”
辛小丰道,“不是亲的,从小长起来的哥们。”
伊谷春想起来了,“那天开车接你那个?”
辛小丰说,“嗯。”
辛小丰说,“我也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协警也不是个长久的事,正打算,打算辞了换个工作。”
辛小丰低声道,“多陪陪女儿。”
伊谷春没想到他有这个念头,“的确不长久,不打算考个正式的吗?”
辛小丰苦笑,“考过,我,不是那块料。”
伊谷春想起所长说起过,辛小丰考过几次都没考上,就没再说话。
伊谷春道,“取了小金鱼就回去陪女儿吧,说了给你们半天假的。”
辛小丰勉强的笑,“谢谢。”
伊谷春把人送上了开往岛上的船,靠在车边上吹风,心里有种古怪的别扭感,说不出来。
伊谷春喃喃道,“辛小丰。”
辛小丰上了鱼排,简陋的小屋里贴满了各种天文海报和星图,桌上凌乱的拜访着稿纸和书本。少了尾巴的东西,顿时比往日空了不少。
辛小丰找了一圈,最后在窗口的桌上看见了打翻的鱼缸,小金鱼落在地上,早就死了。
辛小丰蹲下身把它们都捡起来拢在掌心,无力的撑着额头。
伊谷春等在码头,挺不住的睡了一会,最后还是辛小丰回来敲窗户才吵醒他。
伊谷春开了锁,辛小丰坐到驾驶上,随手把空鱼缸放到后座。
伊谷春看了一眼,又看看辛小丰,“鱼呢?”
辛小丰道,“死了。”
伊谷春匪夷所思道,“你没和人说好?”
辛小丰结结巴巴的,“上面,上面人不在。”
伊谷春被他气笑了,“真他妈的一根筋!”
辛小丰闷闷的,知道自己这事别人看的确有些蠢,倒也不辩解。
车开进市区,伊谷春突然道,“前面拐弯。”
辛小丰道,“啊?”
伊谷春道,“啊什么啊,拐!”
辛小丰依言拐了个玩,前面就看见花鸟市场的大门,这块他不陌生。
停了车,伊谷春带头下去,找了家卖鱼的对辛小丰道,“挑吧!”
辛小丰站在门口瞪眼睛,伊谷春道,“瞪什么瞪,在瞪眼睛要掉出来了!赶紧挑,买完给人姑娘送去!”
辛小丰看看他,又看看鱼。
“谢,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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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大侠完成任务《单身女子的噩梦》,经验+500,民心+10,势力(二警区)声望+20。
您的影响力增加了。
机遇任务《辛小丰的心事》完成度1/3,剩余时间90:23:40
请大侠注意时间,限时内未完成任务视为失败。
获得辛小丰的感恩+50
辛小丰好感度+10
辛小丰的防备-3
(机遇任务《辛小丰的心事》难度降低8%,此目标人物攻略难度永久降低3%,请大侠继续努力。)
恭喜大侠点亮技能-聊天。
(此技能为被动技能,受人物好感度加成影响)
聊天技能点-2
(请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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